从出生的那一刻起,霍华德·舒尔曼就被认为是一个弃儿。
细菌感染毁坏了他的面部,在本应是他的鼻子、右眼睑下方、泪腺、嘴唇以及上颚的地方留下了一个空洞。
由于无法应对儿子的畸形,他的亲生父母把他推给了州政府,令他剩余的童年时光都在寄养家庭里度过。
在此后将近40年的时间里,他经历了数百场痛苦的手术。如今他是一名已婚企业家,住在圣地亚哥,有两个继女。
尽管在童年时期惨遭父母遗弃,但他在一本新书里透露了他如何找到亲生母亲并与她当面对质的经过。
霍华德·舒尔曼在新泽西州出生时带有严重的面部畸形。他在婴儿的时期被父母抛弃,令他的童年时光都在寄养家庭里度过。将近40年后,他找到了亲生母亲,并与她当面对质。
在《逃离镜子》一书中,他描述了自己在看了一档商业电视节目“找到你爱的人”后,第一次联系到他的亲生母亲。他支付了50美金搜寻信息,并最终找到了他的亲生母亲。
在电话里交流后,两人约在一家熟食店见面。在那里,他的母亲坦承自己无法处理儿子可能需要的医疗护理,但同时她也坚称自己并不后悔。
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成了新泽西州政府的受监护人。
在最初的三年时间里,他一直都在医院。然后他被送到莫里斯敦的第一个寄养家庭里,与艾德(Ed)和舍尔·麦基(Shirl Mackey)共同生活直到他16岁。
由于他常常需要接受手术,因此他从一个几乎不能照顾他的德国妇女家里转到了一个犹太家庭,但他在那里只住了一个星期。
随后他同维托(Vito)和玛丽·西尼奥雷利(Mary Signorelli)一起住在纽约的布朗克斯区,那里与他接受手术的地方距离很近。那是他18岁前寄养的最后一个家庭,18岁以后他就要进入社会独立生活。
脱离寄养监护系统20年后,他在观看《乱世忠魂》后找到了自己。
他写道:“就在我漫无目的地漂流时,一则商业广告唤醒了我:‘找到你遗失多年的爱人!现在就打电话吧!1-800-SEARCH’。”
“半梦半醒间,我摸索到遥控器,把音量调高,听到了男人、女人和孩子们欢快地笑着横穿荧屏奔向彼此。他们喜上眉梢,他们在开满野花的草地上相互拥抱,他们原本空荡荡的心瞬时被填满。‘现在就打电话吧!今天就找到那个特别的人!’”
“我手忙脚乱地找到一支笔,匆匆记下那串号码。”
第二天他拨通了那串号码,提交了他的个人信息,用信用卡支付了50美金,然后他被告知需要等待六个星期才能收到任何回复。
他还说:“我从未想过去寻找我的亲生父母。除去童年时光对亲生母亲的极度渴望之外,我在精神上已将她和我的父亲从我的生命里驱逐。”
“我的态度是,如果他们对我毫不在意,也不来寻找我,那就让他们见鬼去吧。”
“但现在,我打了那个电话,我开始想象我的父母。他们长什么样?他们对我的联系会有什么反应?”
“我的妈妈对我的面部畸形有没有感到情绪崩溃?这会不会造成她心理不适?是不是我的父亲逼迫她决定抛弃我?还下了一个“要他还是要我”的最后通牒?”
几周后,他收到了一封信,信上有新泽西州舒尔曼家庭的一列电话号码。他知道他的父母叫做伦纳德(Leonard)和莎拉(Sarah),于是他集中在“L”和“S”开头的名字。
在第三组资料中,他得到了他所等待的回应。
电话另一端的尽头,一个女人说道:“你好!我是莎拉。”
霍华德在电话里回复道:“我想,你可能是我的亲生母亲。”
然后,他开始听到压抑的哭声。然后他听到电话那端在低语:“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打电话来的。”
她问了霍华德过去的生活如何——他结婚了没有?有没有孩子?但是并没有提到他的面部畸形。莎拉告诉他,他的亲生父亲已经去世了。
随后他问到:“为什么你们抛弃了我?”在漫长的停顿之后,她试图解释:“我无法应对。”
霍华德并没有得到直接的回答。他们随后转移了话题,说起他是否有其他兄弟姐妹。
莎拉透露他有一个哥哥大卫(David),一个姐姐琳达(Linda)还有一个弟弟约瑟夫(Joseph),他们都知道霍华德的存在。
然后他询问他们是否可以见面。尽管有些慌张,但他还是安排在新泽西的一家熟食店里见面。
霍华德描述了当时他是如何乘计程车到达,穿过两边的桌子,发现了一名坐在一只长凳上的娇小女人。
在描述那一刻相遇的情景时,他写道:“莎拉?我听到我自己开口询问。”
舒尔曼先生现今与妻子和两个继女住在圣地亚哥。他在脱离寄养监护系统时还是一名洗碗工,但是现在他已经是一名企业家了。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霍华德。”
“我知道。”
“她怎会不知道?她的目光注视在我的脸上,我几乎听不见接下来她所说的话。我们迟疑地握了握手。”
“面对莎拉,我在茶座里坐了下来,我打量着面前的陌生人。她看上去疲惫又憔悴,她的双眼下有深深的阴影,她紧张地玩弄咖啡杯的样子出卖了她所伪装的镇定。”
“她说‘你看起来很好’,她的声音在颤抖。”
他再次问到她为什么抛弃他,她回答说:“我认为在一个新的家庭里成长对你来说是最好的。”
她接着又说,一个被指定照顾霍华德的律师家庭告诉他们,霍华德已经被收养了,并且搬到了中西部地区。
然而他并没有被一个新家庭收养,而且就在新泽西距离他们很近的地方长大。
舒尔曼先生在一本新出版的回忆录《逃离镜子》中透露了他所经历过的折磨。
他们甚至还发现他曾经在一家餐馆当洗碗工,而莎拉和伦纳德常去那家饭店用餐。
对质愈演愈烈,莎拉开始哭泣。他问她是否感到后悔。莎拉回答:“不。我没有。我做了我必须要做的事情。”
“看着她哭泣,我没有任何满足感,”他写道。“她已经失去控制,在她的位子上坐着一个可怜的充满负罪感的女人,一生都背负着背弃的罪恶。在那一刻,她深深的悲痛突然撼动了我,我一遍又一遍地道歉,我向她发誓我并没有打算伤害她。我的质问已经从好奇变成了攻击——攻击一个从未辩护自己的行为、也从来都不敢回顾过去的年迈的女人,”
“我们之间的桌子变的越来越宽阔,就像我们多年以来彼此之间的距离,随着我们的交谈,空气突然变得令人窒息。我带着一丝渺茫的希望找到了她。‘你知道,我很难理解这些’。”
他们简单地握手告别,结束了这次会见。他们之间看起来几乎没有任何连接纽带。
霍华德写道:“我们的那次见面在我脑海中不断回放,我冲出去跑回家里。我发泄了深埋在心中的挫败感,我相信没有任何事情能唤醒它。”
“我几乎无法克制住抨击她是一个虔诚的、参加犹太教堂集会的、不切实际的行善者、犹太伪善者,所有这些对我所感到的愤怒都没有任何作用。”
“在我到达我的公寓时,我的身心都已经筋疲力尽,思及几个街区外的她或许会经历和我一样的情绪也并不能让我感到宽慰。我意识到莎拉也曾饱尝她自己的痛苦折磨。她怎会一直认为我会给她打电话?”
《逃离镜子》一书将于2015年10月5日上市,读者可以从桑德拉琼斯出版社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