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局势难言乐观

总统与反对派达成协议，提前进行总统大选，回归2004年宪法，议会反对党“祖国党”党团议员当选新的议长，任命新的内务部长人选，反对派敦促亚努科维奇尽快下台，重新组阁政府并任命重要职位人选……一系列事件似乎预示着危机的结束。然而，今天甚至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任何仅凭一个甚至多个画面或个案的简单叠加来断言乌克兰局势及发展走向的做法都可能面临以偏概全的危险。以鲜血和生命为代价换来的广场斗争的暂时停息非但意味着危机的结束反而或许孕育着某些政治逻辑的新的开始。

第一，提前选举并非祛除病根的“良方”。各种各派力量的错综交织和角逐乱局，使得无论哪一方在选举中“胜出”，都将继续面临乌克兰历史和当下遗留或形成的各种痼疾进而不同程度地陷于亚努科维奇的两难选择。对此，各种各派力量是否做好准备尚值考量。即便是反对派阵营也并非“铁板一块”，他们各自能在多大程度上达成何种一致必然需要时间的检验。

第二，外部力量并非乌克兰可以最终依靠的决定力量。目前而论，现政府也罢，反对派也罢，俄欧美等任何一方也罢，尽管均各自做着努力并发挥不同作用，但任何单方都难将乌克兰顷刻从泥沼中拉将出来。自身问题缠身的欧盟应该不大会改变目前的派团斡旋、基调讲话等非实质性举措，俄罗斯主观意愿和客观实力都应该会对乌克兰施加更多影响，但面对包括乌克兰民众反感乃至逆反的消解力量，恐怕也将“三思后行”。

第三，乌克兰国内问题有待长时间“自我消化”。可以说，此次冲突中民众情绪之所以能够被“挑动”或“利用”也源于乌克兰积重难返的诸多国内因素。经济长时期不景气、官员贪污腐败、东西部不同的民族主义情绪等问题都有待于或说只能依靠乌克兰自身消化，这在包括俄罗斯在内的一些原苏联国家的发展进程中不难发现。

第四，在新的总统大选之前，目前乌克兰急切需要考虑和解决的一个关键问题是如何实现和平民主的过渡。任何外部力量都无法代替乌克兰政权来管理国家。在目前乱局之下，如果议会尚不能尽快拿出可行的解决方案，在法律框架内形成对于国家的有效管理，甚至议会本身的存在和运行都成为问题，那么乌克兰的明天可真的就前途未卜了。

无论现政权也好，反对派也好，恐怕最应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国家和人民。这既是一个考验乌克兰政治家智慧和责任心的关头，也是人民进行改革的真正民意的清晰表达和体现的时刻。无论是明里的广场斗争，还是暗里的政治角力，一个永远值得关心的问题是民意究竟在多大程度上“被表达了”。（作者史亚军为乌克兰国立基辅语言大学孔子学院中方院长，本报记者陈效卫采访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