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墨西哥裔导演吉尔莫·德尔·托罗凭借其最新作品《水形物语》，荣获第七十五届美国电影电视金球奖最佳导演奖。这是该片去年斩获第七十四届威尼斯电影节最高奖项“金狮奖”、荣获美国电影学会和亚特兰大影评人协会年度十佳影片后，获得的又一殊荣。

《水形物语》讲述了一个实验室哑女清洁工与一个被捕获的怪兽相爱的魔幻爱情故事。这样一个看似荒诞的故事，其实已经在托罗的心中孕育了40多年。

6岁时，托罗观看了电影《黑湖妖谭》。当看到女主角朱莉·亚当斯在游泳而怪兽在她下方迷恋地潜游时，托罗被这唯美的一幕深深震撼。多年后，他在接受采访时说：“我想这就是爱情，我希望他们能在一起，然而他们并没有。直到40多年后我终于遇到合适的故事，来讲述我小时候向往的情景。这是我写给电影的一封情书。”为了这份从小藏在心中的拉美式爱意，他在预期能大赚一笔的《环太平洋2》和本片之间毅然选择了后者，并花费了6年时间拍摄。

托罗选择让一个哑女突破障碍与怪兽相爱，并用无言的行动来拯救怪兽。影片也描述了人们面对怪兽时的不同反应，有吸引、理解，也有残忍、恐惧和仇恨。经过几重挖掘和对人性的拷问，托罗努力告诉人们：“我们有如此之多的理由去爱，而不是去恨。”

这样的故事或许不一定能让所有人喜欢，但是这份浓厚的爱意无疑感染了每个观影者。托罗试图通过电影传递出这样一种理念：怪兽并不纯粹是恶的化身，它与人类有很多共通的地方，也具有爱的能力。如果我们能破除偏见，心存爱意，当我们与肤色不同、种族不同、信仰不同的陌生人相遇时，才能敞开自己的胸怀，去关心、理解和帮助。这正是影片中拉美式爱意的隐喻。

拉美曾长期遭受西方殖民统治，苦难深重。然而在这片大陆上，保持乐观、保持相信、保持爱的传统却从未间断。美女与野兽的爱恋，正是拉美式爱意的典型代表，这份爱意比法式浪漫更离奇，比西班牙式热情更炽烈，荒诞的故事中，蕴藏着人性的温度。成长于拉美这片魔幻现实主义的土壤，托罗正是以对奇幻、童话和怪兽等题材的痴迷而著名，其执导的魔幻题材作品，总能绽放出奇异色彩。

作为一名墨西哥裔移民，托罗在电影里注入了他“最私人的情感”。“我曾经因为交通违章被交警拦住，相对于普通人他们给我更多的怀疑。当他们听出我的口音，这事情就变得有些复杂了。”他在驾驭这部怪兽题材影片时，充分讲述了“作为移民的我所感受的一切”，使得影片充满了真实的情感力量和丰富的现实意义。正如托罗在“金狮奖”颁奖现场眼含热泪地说：“我相信爱，相信生命，相信电影。”（彭 敏）

《 人民日报 》（ 2018年02月01日 21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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