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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时代里的小故事

大里

2014年10月27日09:27    来源:人民网-国际频道    手机看新闻

近来总会梦到一个画面,小伙伴们举着纸风车围着满胡同里跑,成群的白鸽在夜色降临前归巢,四合院还是当年青砖尖瓦的样子,碗盘瓦罐、油盐酱醋、卖豆腐的大爷骑着三轮儿敲着帮转悠、蒸馒头的小伙儿两块钱再给多带一个、烟囱里的轻烟袅袅、大葱大酱拍黄瓜齐溜儿摆桌上,爹妈站门口喊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伙伴们立马转身又风风火火地跑回家,纸风车“呼呼”地转,天边的晚霞看着我们,笑得多灿烂……

1997年,北京,那年,我10岁。

能记住的恐怕只有香港回归了,7月1号,妥妥地。之所以记这么清楚,是因为伙伴当中的鲜花就在这天跟着她亲爹后妈飞去了法国,“鲜花”是她的外号,小时候没个外号损友啥的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我是从小时候来的,等大伙放学回来,拿着老师发的中国小红旗就去找鲜花了,结果看着上了锁的木头门,大家面面相觑,后来就不欢而散各回各家了。那天晚上,我问姥姥,法国在哪里,远不远?姥姥说,法国在外国,那里的人全是大鼻子蓝眼睛,我们是黑天他们就是白天。我担心鲜花去了那里也会变成大鼻子蓝眼睛,晚上抱着大黄狗偷偷抹着泪儿,我希望,鲜花能回来。

2007年,北京,那年,我20岁。

我们搬离了原来的四合院,姥姥和大黄留在了十年前的那个冬天,她们去了比法国还要远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伙伴们多数在读大学,我大二,学电影。或许是姻缘巧合,我的作业设计全跟法国相关,《天使爱美丽》、《放牛班的春天》、《午夜巴黎》、《阿黛尔的生活》,好多好多,不知道鲜花在里昂会不会偶尔想起我,或者我们,不知道里昂的雪会不会比北京的下的大,会有人和她在马路旁堆胖胖的雪人吗……我买了美术本,专门收集里昂的风土人情和与法国有关的一切,有时候抬头望着天空,看飞机拉过长长的白线,鲜花会不会刚好也在这一架上面?北京的街上渐渐多了很多浪漫,香奈儿、路易斯威登、迪奥、兰蔻、纪梵希、轩尼诗、爱马仕,每个名字译成中文都有鲜花的感觉,有一个男人把这些浪漫赋予爱情的名字带进我的生活,而我,却越来越怀念玩纸风车的时光。

2014年,北京,今年,我27了。

崇文区的概念离我们渐行渐远,伙伴们聚会的次数越来越少,鲜花回国了。我想象过无数次重逢的画面,五道口的咖啡馆里我们相遇,换登机牌的时候擦身而过,北京突然下雪的午夜,我接到鲜花从法国打来的电话……但,统统都不是,俗不可耐,我和我妈看着她拉着两个大皮箱从人海中走来,披肩的黄头发烫着大大的波浪卷,说出的中文带有一点卷舌音,她好奇北京的变化竟然那么大,她带来爸爸去世的消息,她决定留在北京,她拿出纸巾递给我,说我的妆都哭花了。

后记:

说实在的,看到“我眼中的中国和法国”征文,我多想像以前那个年年得“三好学生”的我一样,写一篇内容和辞藻同样华丽的文,周年永远都饱含着话题性和感慨性,自己的祖国走到今天付出了那么多的艰辛和不易,同法国的建交让我们每个人有了更多的机遇和见证这个世界的契机,我读过四大名著,知道巴尔扎克,罗曼罗兰,我登过长城、看过油画版的卢浮宫,但所有的这些,似乎都不是内心深处最大的呼唤和感受,我关注法国缘于那里有我此生最牵挂的亲人。 二十年前的今天,鲜花9岁,比我小1岁,我们在一个班里读书,在不同的住处生活,身边伙伴们不知道我们管同一个男人和女人叫爸爸妈妈;二十年后的今天,鲜花归来,她围着围裙一边切菜一边叽叽喳喳地叨咕房价、摇号和雾霾,我看着天边的晚霞写起这篇文章,想到那天纸风车绕过胡同,虽然不见了当初的白鸽、风车和四合院里的时光,但时间终究没有改变我们当初的样子,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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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郑青亭、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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