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素有“文学之国”的美誉，电视文学节目也是这个国家的“特产”之一。自1953年至今，法国多家电视台先后推出了40余个文学类节目，很多都长盛不衰。虽是“清谈”，电视读书节目却能获得巨大成功，现任法国龚古尔学院院长贝尔纳·皮沃功不可没，他被法国《新观察家》杂志誉为“堪比莫泊桑”的人物。

　　龚古尔学院自1902年成立迄今，院士几乎都是法国文豪，不过皮沃属于例外，他最为众人熟知的身份是记者和电视节目主持人。从1975年至2001年，皮沃因主持读书类节目而走红，并在读者中形成了“皮沃效应”。上世纪80年代，甚至法国人逾三成的图书购买行为都是受到皮沃节目的影响。《阿波斯托夫》是皮沃1975年在法国电视二台推出的第一档读书节目。每周五晚上，皮沃开场介绍书籍后，作为嘉宾的作者和相关专家对作品展开讨论。其间没有音乐、伴舞或抖机灵，只有主持人、嘉宾及若干现场观众之间的面对面交流，就像是一个文学沙龙。有时主持人和嘉宾各持己见，甚至吵得面红耳赤，但争论也加深了观众对书的印象与了解。

　　为了办好节目，皮沃每天坚持读书10至14个小时。截至1990年停办时，《阿波斯托夫》共计播出724次，成为法国电视史上最著名、最长寿的文学节目。嘉宾包括米兰·昆德拉、玛格丽特·杜拉斯、弗朗索瓦兹·萨冈等世界著名作家。法国作家、知识分子更把能在节目中亮相当作无上荣耀。《阿波斯托夫》每期吸引几百万观众，平均收视率在7％—12%之间。后来，皮沃推出的升级版《文化高汤》栏目也持续了10年之久。

　　“与古代文学沙龙截然不同，他将对话艺术、睿智交流与上流社会的晚宴全民化；他主持的电视节目既维系了大众心理与‘法国，文学之国’之间的血缘，也有效满足了深陷危机的图书业的期待”。法国著名文化学者西尔维·杜卡斯这样评价皮沃，并认为他模糊了大作家与普通读者之间的界限，通过电视这个平台唤醒了法兰西古老的文化传统。从这个意义上说，皮沃对法国文化的普及、全民文学素养的涵养与图书推广所起的作用也许远大于一个普通作家。

　　皮沃读书节目的成功也根植于当时法国浓厚的文化氛围。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法国文化部发起的各项鼓励阅读的活动遍地铺开，如1989年的“疯狂阅读”、1994年的“读书时间”、自1981年起每年春天举办的巴黎图书博览会，以及各地举办的各种文化节与图书展览会等。大众文化活动在全法蓬勃开展、蔚然成风，促进了阅读兴趣与文学修养，也吸引更多的人投身于文学创作。

　　90%的法国人是读者，平均每年阅读16本书……“文学之国”书香四溢，读书一如既往地受到推崇，也许都是因为那里有很多像皮沃一般执著的人，在书籍和人们之间，架设了一道又一道互通的桥梁。

　　《 人民日报 》（ 2017年03月28日 21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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