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中的坚守——踏访大马士革南郊扎尔马尼小镇

扎尔马尼小镇里被炮火损坏的楼房。　　 　　本报记者 焦 翔摄

　　位于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南郊的扎尔马尼小镇被看作是教派融合的典范。小镇囊括了叙利亚几乎所有的教派。自2012年战火燃烧至大马士革郊区以来，它是大马士革郊区唯一一座遭到反政府武装多次攻击但始终未攻入的城镇，如一座堡垒巍然屹立在四起的硝烟之中。日前，本报记者专程前往扎尔马尼采访。

　　扎尔马尼的高速路边，有坦克掩藏在沙堆之后，随时准备着冲出掩体作战。周边被炮火打成残垣断壁的楼房随处可见。小镇的入口有层层的轮胎和路障，持枪士兵逐一对进入的车辆进行检查。大约经过几百米的安检隔离带之后，才算真正进入到城区。

　　本报记者惊奇地发现，路旁到处是堆满新鲜蔬菜的摊位，还有开张营业的餐厅、百货店和咖啡屋。走在街上的人们面色从容，似乎这里是一片战火中的世外桃源。然而，这脆弱的祥和之感在突如其来的炮声后就烟消云散了。人们加快了行走的脚步，警察拿起对讲机说着什么，随即开始疏导车辆远离机场路的方向。

　　“我们并非不害怕，而是只能去习惯这种生活”。一位在挑选商品的妇女看到本报记者拍照时有些紧张，再三要求照片不要刊登在媒体上，以免遭受牵连和伤害。“但我们不想离开，这是我们的家，我们要保卫她”。

　　叙利亚军队驻扎在扎尔马尼镇外，镇里的武装由当地年轻人组建起来，持枪巡逻自卫。在这个镇，民众的团结程度尤其高，原因大概有二：第一，叙利亚政府数十年来实行的教派融合政策深得当地人心，民众不希望这种世俗化社会的性质被改变；第二，民众对他们的生活状态至少还都满意，不希望发生在其他村镇的悲剧在这里重演。但近来，连续有宗教人士在大马士革被暗杀，部分极端宗教武装在网上散布屠杀叙利亚异教徒的视频和照片，在叙利亚民间引起了恐慌，即便人们不认为存在教派冲突，却也不敢在公共场合暴露自己的身份。叙利亚政治分析人士哈桑就住在这个镇上，他告诉本报记者，所谓教派冲突其实是外部煽动叙利亚危机的一个借口。叙利亚民族与教派融合数十年，社会和谐，相互间从不问起对方的信仰和派别。面包店老板艾伊曼说，他是德鲁兹人，他的夫人是逊尼派穆斯林，他最好的朋友是基督徒，“我们首先都是叙利亚人，信仰是每人的自由，只是现在有极端宗教分子想通过暴力改变我们原有的生活”。

　　在居民萨哈尔家，本报记者能清晰地看到不远处因交火而腾起的黑烟，炮声震耳欲聋。他指出，一旦反对派进入城镇，就会隐藏在民居里，交战往往牵连居民楼乃至整个城镇，因此扎尔马尼的居民自始至终都齐心协力，“坚决把战火阻挡在城外，一旦离开，就再也别想回来，也就无家可归了”，萨哈尔说。但扎尔马尼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武装分子多次渗透至城内，对军队和支持政府的人群实施了自杀式爆炸袭击。萨哈尔说，“叙利亚危机实际上已经被部分地区和西方国家操纵，作为叙利亚人是悲哀的。但我们会战斗下去，小到保卫扎尔马尼，大到结束全国的危机，即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不足惜”。

　　（本报大马士革3月24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