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心中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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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5日,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尼泊尔克尔泰村大多数用泥土和石头盖的房子就变成了一堆堆瓦砾。10人死亡、12人受伤,大多数村民家中的牲畜被压死在牲口棚下面,下个播种季要用的种子也都被埋在泥里。如果不是赶上周六(尼泊尔每周唯一的假日),完全倒塌的学校会使更多的孩子成为受害者。
在这场特大地震过后,还接连发生了数百次余震。死亡和毁灭带来的是恐惧与噩梦。此时,向受灾严重的社区提供心理支持则显得尤为重要。这种支持旨在抚慰人们心中的伤痛,防止心理疾病在一些幸存者中出现。
“我们都是这场地震的受害者。让我们聚在一起,聆听对方的故事。这个时候一定要把内心郁结的情绪释放出来。大家愿意和我们一起试试吗?”这是查娅·什丽·西尔珀克在克尔泰村的一番讲话,她是尼泊尔红十字会派来为村民提供心理治疗的咨询师。克尔泰村是尼泊尔中部一个风景秀丽的偏僻山村,现在村里的大多数幸存者聚集在村民们新建的避难所里。大约70名妇女、男人、儿童、两个还没断奶的婴儿都在听查娅的讲话。
查娅说完之后,现场陷入长长的沉默。当众说出自己的感受并非尼泊尔人的传统。突然,一名中年男子打破沉寂,高声说:“我一直在做噩梦。我看见裂开的房子,看见死去的人又站起来走路。我害怕极了。”他的话就像打开了闸门。人们争相发言,说自己做的噩梦,说自己无法摆脱的恐惧和痛苦,总觉得灾难会再次发生……
查娅让每个人轮流发言,并认真倾听着,她的表情充满同情,饱含暖意,在需要时她会对发言者说些鼓励的话。会议结束时,查娅让在场的人闭目一分钟:“让我们对那些逝去的灵魂心怀善意,让我们感激大自然,它虽然残酷,但让我们幸免于难,我们要向自己保证,我们要更加团结,要向前看。”沉默再次降临,直到一个孩子笑了起来,接着又有几个孩子笑了。突然之间,人们迸发出宣泄之后的畅快笑声。
此时,村民奇特拉·库玛丽·阿加蒂女士说:“这个年轻女孩儿使我又能自在地呼吸了。她让我明白,即便在没有地震的时候也会感觉脚下的地面在摇晃,去打水的时候到了那里,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带接水的东西,这些事的发生都是正常的。她让我知道我不会永远这个样子。”查娅和同伴正安慰一个不停啜泣的女人,她的婆婆在地震中丧生。她反复说着一句话:“当时正在吃午饭。我们把她从倒塌的房子下面抬出来时,她手里还抓着一口米饭。”
尼泊尔红十字会在五个地区开展的这个项目,源于红十字国际委员会之前为尼泊尔十年内战中失踪人员家庭开展的工作。红十字国际委员会心理—社会项目负责人尤巴拉杰·阿迪卡里表示:“在那些深受影响的地区,我们努力让人们说出他们的恐惧,让他们对前途难料的生活更有准备,并让他们明白他们的反应是人们面对反常事件时的正常反应。这是防止最初的精神创伤发展为慢性疾病的一种方式。”
心理咨询师们将要离开克尔泰村去支援另外村子的工作了。奇特拉·库玛丽女士向他们告别:“谢谢你们。真希望你们可以多留一段时间。” 话语中充满了依依不舍……
《 人民日报 》( 2015年06月07日 07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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