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政府日前决定将7幅上世纪30年代纳粹分子从犹太人手中掠夺来的油画名作归还给所有者的后代。这一还不简单,要不是法国总理去年拍板,声索这些油画的犹太家庭恐怕很难收回合法财产。法国博物馆管理局的布鲁诺说:“这样的交还很少见,是10年来一次性交还数量最多的一次。”
二战期间,这7幅油画或遭偷窃,或被贱卖,从犹太所有者手中流落到了纳粹手中,并计划被运到奥地利林茨的一个艺术馆。要求修建这个艺术馆的不是别人,正是纳粹头子希特勒。二战结束后,这些画作几经辗转,最终摆进了卢浮宫等法国博物馆。
纳粹在欧洲兴风作浪的日子里,遭受掠夺的犹太受难者不计其数,究竟多少财产被抢占,又有多少精品被破坏,即使是最缜密的历史学家恐怕也难以给出准确数字。当反犹阴霾笼罩欧洲,战争的怒雷震响难止,无数生命遭到摧残,又有谁能厘清随尊严被一起掠走的财物?
历史的脚步难以停住,一层层结痂开始让幸存者与后来人将过去的创伤看得更清楚。人们开始以新维度考察纳粹历史中的财产掠夺。美国大屠杀纪念馆学者马丁·迪安挖掘大量档案材料后指出,掠夺的欲望与屠杀的罪孽在纳粹身上纠缠紧密。因为允许非犹太人对犹太人进行财产掠夺,纳粹统治势力才纠集起了足够的共谋者,贪欲的狂欢加上反犹主义的狂热宣传,最终造成了集中营里亘古未有的人间惨剧。
历史学家钻进卷帙浩繁的档案,深层透视掠夺的罪恶,是为了唤醒人们牢记历史教训。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人认为,“归还”是彻底清偿的唯一选择。从1943年的《伦敦宣言》一直到新世纪的《特雷辛宣言》,世界没有忘记要将正义归还给曾经的犹太受害者。尽管归档错误、识别困难让归还过程十分艰难,但各国政府、民间组织、大屠杀幸存者纷纷加入归还被掠夺犹太人财物的行动中来。
华沙犹太史学会副会长马利安·托斯基是大屠杀幸存者。谈起归还被掠夺的犹太人财产,马利安说:“我存活下来了。什么才是我对逝在奥斯维辛的父亲与兄弟应尽的责任?真正需要‘归还’的是曾经的犹太记忆。”
归还行动的参与者相信,把被掠夺的财产物归原主,不仅是对历史错误的纠正,更是为了彰显人类道义担当,把历史教训永远珍藏在后人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