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与鲁达基：先贤们永不熄灭的智慧之光

　　塔吉克-波斯诗歌创始人鲁达基的诗选和中华民族奠基者、中国公认的哲学权威孔子的《论语》同时出现在我的藏书中并不是偶然的。这两位我们人民伟大儿子诗歌般的语言和思想若干世纪以来滋养着塔吉克文化和中国文化。他们是永不枯竭的智慧宝库和灵感源泉。对他们不朽遗产的研究表明，有一种哲学思想没有过时：即在现有的社会、文化和文明多样性的条件下，可以发现其中许多相似的特点、共性和相同事物。例证就是——许多历史参数都不尽相同的两种文明：中国文明和塔吉克文明。

　　几乎所有我在中国与之交往过的人都知道孔子，尊称他为老师。在我的祖国也同样：一千多年来，塔吉克人在鲁达基的名字前总会加上“Устод”（老师）这个词，以表示崇高的尊敬与深深的钦佩。显然，我们拜读的精神导师的学说中有许多相同之处，虽然他们之间没能有直接的接触：孔子生活在公元前六至五世纪，而鲁达基生活在公元九至十世纪。他们的相同点是诞生于充满崇高思想的社会文化环境中的博爱之心。

　　“塔吉克-波斯复兴时期的诗歌巨擘都自诩为鲁达基的学生，鲁达基不仅是诗人、与皇帝们一同进餐和谈话的人，而且还是他们的教师和高参”，我们可以在塔吉克斯坦科学院院长玛玛德绍?伊洛洛夫的文章中读到这些字句。在一篇文章中他还思索着：“也许，我们充满罪恶和暴力的星球最终会听到诗人的声音，听到他从岁月深处向后辈们提出的警告：

　　请你用智慧的眼睛来看世界，跟以往不一样的眼光，

　　世界是一片海洋。想横渡吗？那就造一艘善行之船起航。”

　　同塔吉克斯坦院士遥相呼应的是北京大学楼宇烈教授，他指出，对当代中国来说，拥有特殊价值的不仅仅是孔子本身，更是中国传统文化中孔子的价值观。“这里指的是自觉性和善于严格要求自己。如果不明白这一点，那么，研究孔子思想就没有任何意义”，这位研究古代中国哲学的专家强调。

　　的确，正是伟大先哲流传至今不朽的精神价值观把我们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为了印证这一点，不妨把记载老师言论及行为的《论语》同塔吉克哲人的伦理学专著做个比较。让我们看看出处：

　　子贡问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只需要再加一句：正是这一渗透着人类精神同源思想的教诲似红线贯穿着整个塔吉克古代道德标准——从拜火教时期到穆斯林时期。

　　2008年夏，在北京举行的庆祝阿布?阿卜杜拉?鲁达基诞辰1150周年学术大会上，吟诵了多首伟大诗人的作品，其中富有哲理意味的小诗是这样的：

　　宇宙总是这样循环旋转；

　　时光像山泉小溪流水潺潺。

　　多少繁茂的花园变成荒凉的旷野；

　　而那不毛的沙漠却变得郁郁葱葱。

　　这是鲁达基著名的《老年怨》中的片断。一般来讲，中世纪的人通常不会把长寿或占卜的厄运看成是个人命运变故的原因，而是归咎于上帝的预先安排。但伟大的诗人用充满哲理智慧的眼睛审视这预先安排，看到了宇宙循环往复一定之规的反映。用这一宇宙模式来描述的宇宙变化周期，原则上不仅可以支配个人命运，而且还涉及民族、文化和文明的命运。

　　这里，我们不由得想起著名的中国古代遗产《易经》，这是一本被认为是孔子思想组成部分的古籍。根据汉学家的权威论断，在中国精神文化历史上这本书起了史无前例的作用：从她的思想宝库中汲取灵感的不仅有哲学家和艺术家；她不仅在中国文化一系列作品中留下自己的印记：从古典绘画《八骏图》的画面到现代烟灰缸的装饰图案，甚至还渗透到数学与政治。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重要的是强调《易经》的核心思想：“生生之谓易”。而且，正如古印度伊朗相信宇宙循环往复，鲁达基用诗般的语言吟颂过的那样，这一概念具有宇宙的起源；在光明与黑暗的普遍辩证法之前就总结出了昼夜交替的变化。

　　中塔两国人民古代文化的特点更多地表现为世世代代精神继承性这一链条没有被割断。由此产生出的是他们对传统价值观的极其尊重。中塔两国传统文化最强大的一面正是根植于在这片富饶的土壤上：即两种文化在遇到外来同化时自身能够明确方向，历来就有能力将外来事物通过自己精神“熔炉”的加工创造，进行“民族化”。

　　在中塔两个邻国人民的古典文化与传统中还有其他许多吻合与相同的事物。例如，背诵孔子思想体系的《四书》，首先是孔子的《论语》，绝对是中国古代教育中必不可少的；而背诵上万首古代先哲、特别是鲁达基和费尔多乌西、哈菲兹和别吉尔的贝特两行诗，曾是伊朗-塔吉克古典教育中的严格要求。

　　因此，我们两国人民的文化、传统和心理中具有许多共同点绝不是偶然的：从尊敬长辈、遵守子女孝顺的要求，甚至祭祀祖宗的意义，到敬重古代先贤特别是传统道德哲人。相同之处不胜枚举。

　　二十一世纪，世界完全进入明显威胁着传统社会文化独特性的全球化时代，这一在历史上久经考验的能力面临着新的考验。毫无疑问，拥有丰富悠久历史经验的我们两国人民，会迎接新文明的挑战。在这方面，两个邻国的人民可以相互汲取力量。先贤们永不熄灭的智慧之光是我们人民永久的航标灯。

　　当今时代，在改革与开放的新中国坚定地迈入世界最强大国家之列的时候，许多专家在“中国奇迹”的背后看到了孔子的伟大身影及孔子学说。也许，这绝不是偶然的。保证中国沿着现代化高速路平稳运行的推动力完全不是照搬别国的样本与模式，而是创造性地发展所有世界科技工业发展中流传至今的优秀遗产。

　　中国建设新型和谐社会的经验可以成为并已经成为了发展中国家及许多经济转型国家的榜样。中国是一个开放的国家，她慷慨地同国际社会分享自己的经验，汲取最近30年来的教训。北京奥运会与全球经济危机不仅突出表明了中国改革取得的巨大成就，而且彰显了中华人民共和国这一被世世代代经验与智慧照耀、高速发展的大国所肩负的全球新使命。塔吉克斯坦共和国在认真研究通往稳定与繁荣的“中国发展道路”。

　　塔吉克斯坦的独立为塔吉克民族的发展切实提供了新的可能性，为她的全面振兴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根据艾莫马利?拉赫蒙总统个人的倡议，我国每年都举办具有国际意义的全国性活动。其中包括雅利安文明年、纪念阿布阿卜杜拉?鲁达基诞辰1150年、纪念阿布?哈尼法伊玛目等活动。2010年被宣布为教育与技术知识年。这些活动旨在加强塔吉克斯坦这一独立的年轻共和国的根基。同时，显而易见，无论是古老中华民族新的伟大振兴，还是在获得独立条件下古老塔吉克民族的复兴，都不是空穴来风。说到这儿，我不由得想起中世纪伟大的医学家阿维辛纳的话：“太阳可以使果实成熟，但是，为此，能结果的植物本身也必须具备条件，以应有的方式回应适宜植物生长的太阳光的照耀”。

　　日前，在同著名东方学家A?马斯洛夫教授交谈时，我问他，孔子与鲁达基的相似之处是什么？这位学者不假思索地说：“我们是在同知识渊博的世界文化象征在打交道”。稍作停顿，他接着说：“重要的不是他们生在何时，重要的是他们给我们留下了什么。人们遵循孔子和鲁达基的教诲是因为他们的个人魅力是如此强大与鲜明。两位先贤都说过，人可以在社会中占有任何位置，可以贫穷或者富有，可以是知名人士或是普通百姓，但人永远应该是诚实的、受尊敬的、高尚的。目前掀起的研究孔子与鲁达基的新浪潮，正是在当代唯技术论文明条件下，人关注自己内心、保存人道的一个表现。两位伟大的哲学家像是在提醒我们，在所有这些‘机器’的背后还有一样东西，这就是我们可以找到和解、可以同先哲面对面的空间”。

　　很早以前中国就翻译了鲁达基的作品，而在我国，也可读到塔吉克文的孔子。当下，两位语言和思想巨擘的遗作以新的力量受到关注，唤醒人们的意识，赋予他们灵感。塔吉克斯坦的一个小城潘扎肯特——诗人的故乡，如同曲阜——伟大思想家的故乡——一样，在我们今天成为世界各地钦佩其才华与学识之人的朝圣之地。大概，无论是孔子还是鲁达基，都没有想到，他们能够成为二十一世纪如此享誉全球的人。生活本身证明了孔子学说与鲁达基创作遗产的永恒价值，他们用炉火纯青的技巧“开启”了语言巨大的力量，为我们留下了人类永久的精神价值：友谊与热爱，善良与美好，善意与互助。

　　在第三个千年，求助于我们两国人民的精神老师，探寻文化遗产，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在谈到历史的相互关系与呼应这个问题时，塔吉克斯坦共和国总统拉赫蒙准确形象地指出：“……尊重过去是我们的一只翅膀，而我们今天建设伟大先祖的家园并保障人民安宁的生活是我们另一只翅膀，两只翅膀会带领我们的民族朝着繁荣昌盛的未来飞得更高。”世纪之交，世界政治版图上出现了新的国家，他们在独立之后建国与发展的艰难印证了这一论点。回顾过去对建设未来有着深远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