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还在继续，但问题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如果迈不出自我改革的步子，也许欧洲还要继续进退两难

　　“2016年，平均每天有20名难民死在逃亡的路上。”国际移民组织近期发布的报告触目惊心，“今年死亡近7200人，超过一半殒命在前往希腊、意大利、塞浦路斯和西班牙的地中海航行中，死亡人数超过去年。”数字背后，是欧盟出资请土耳其拦下大批难民的事实。相比2015年的百万难民潮，今年抵达欧洲的难民大约只有36万。

　　仅一年时间，欧洲对难民的态度已发生巨大变化。比利时虽不是接收难民的主要欧洲国家，但记者曾亲身感受到当地一位男子的怒火，“这么多难民来了，他们还不是拼命生孩子挤占我们的福利？而且那些难民中还有恐怖分子！我们为什么要接纳他们、帮助他们？”不能不说，这种心态在当下的欧洲极具普遍性。民众上街游行示威，反对接纳难民；各路政客也疾呼，难民将是欧洲无法承受之重。从官方到民间，最初的同情、怜悯、友善，掺杂了更多冷漠、憎恶甚至敌视。

　　面对强大的舆论压力和右翼政党的激烈竞争，欧洲领导人普遍抬高了开放的门槛。今年夏天，法国多个城市出台禁令：女性不得身着罩袍式的泳衣“布基尼”游泳，违令者将遭受惩罚。对这一充满争议性的法令，法国总理瓦尔斯直言不讳地说：“我们必须对抗极端伊斯兰，对抗这些逐渐深入公共空间的宗教符号。”而在最近的一次演讲中，就连德国总理默克尔也慷慨激昂地表示，“将不会允许难民大量涌入的情况再度发生、穆斯林的蒙面黑纱将被禁止、难民必须适应德国文化。”

　　美国《纽约时报》认为，以“民主、自由、博爱”为核心的欧洲传统价值观，有可能遭到颠覆。喧嚣还在继续，但问题似乎又回到了原点。有欧洲人高呼，让世界的列车停下，我们要下车。可是，下车之后怎么办？德国出生率目前全球倒数第一，欧洲劳动力严重短缺的问题犹在；高福利显然难以为继，只享受福利不作贡献的问题犹在。针对这些方面改革的举步维艰，才是欧洲对难民种种不适的根源。

　　德国总理默克尔曾表示，难民危机已经成为了比希腊债务危机更为严峻的挑战，欧洲亟须进行庇护体系改革。可以说，难民危机的背后是广泛而深刻的改革命题。如果迈不出自我改革的步子，也许欧洲还要继续进退两难。欧洲如何改革，朝着哪个方向改革，我们拭目以待。

　　（作者为本报驻比利时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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